科尔图诺夫：疫情将怎样影响俄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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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莫斯科卡内基中心在其网站上发布了有关疫情背景下俄罗斯对外政策的系列报告。本篇是由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执行主席科尔图诺夫撰写的题为《疫情将怎样影响欧盟-俄罗斯关系》的报告。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飧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近年来，俄罗斯和欧盟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一种基于不对称的弱项而非优势的平衡。俄罗斯的致命弱点是其陈旧且停滞不前的资源型经济模式，这导致俄罗斯在全球经济中的份额和作为欧盟经济伙伴的重要性下降。欧盟的弱点主要来自于战后其主要成员国传统政党和政治制度不可逆转的衰落，这导致它们无法提供欧盟急需的政治领导，使得欧洲缺乏团结。具体表现在欧盟国家对许多问题的反应上，从移民危机和右翼民粹主义的兴起，再到乌克兰危机时面对俄罗斯他们停止了团结的尝试。
过去五六年来，俄罗斯和欧盟一直在等待一个黑天鹅事件，以迫使对手承认错误，重新思考自己的态度，至少作出象征性的让步。在这段时间里，全球政治中的黑天鹅为数不少，却都没有影响到2014年以来欧盟与俄罗斯关系的新常态，事实证明，这种新常态异常稳定，双方都相当接受。
但随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天鹅事件：新冠疫情。很明显，欧盟和俄罗斯位居主要受害者之列。欧盟国家已经发现自己正处于疫情的中心，而俄罗斯则必须同时应对公共卫生和其长期运行的经济模式所面临的重大威胁。
德国总理默克尔公开承认，欧盟正面临 "自成立以来最大的挑战"。俄罗斯总统普京回避这样的表态，不过执政二十年以来，他还没有同时在两条战线上应对过如此复杂的局面。
目前的公共卫生和经济危机还看不到结束的迹象。不过可以清楚观察到的是，无论从绝对意义还是相对意义上看，俄罗斯和欧盟都在疫情中受到了削弱。表面上看，这种悲惨的现实应该促使双方作出和解的姿态。但目前仍然看不到这种建立在基于弱项平衡上的关系在疫情背景下发生重大变化的前景。
欧盟似乎仍然不准备进行对俄战略哪怕是在内部的认真讨论。克宫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可以提供给欧盟。在执行明斯克协议方面，没有根本性的突破，甚至也没有任何重大的积极进展。尽管在马克龙对俄接近之后，欧盟内部的分歧有所扩大，但欧盟目前仍不愿意考虑在疫情中放松对俄罗斯的任何制裁。相反，新冠病毒的出现只是加剧了俄罗斯与西方国家之间激烈的信息战。在军事战略领域，双方也没有共同努力以消化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带来的冲击。北约无法就与俄罗斯军方官员进行实质性对话达成内部共识，甚至New START 延期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今年早些时候，人们曾希望俄欧双方在卫国战争胜利日期间在莫斯科就欧洲安全问题进行一次严肃的对话，但这些希望因疫情而破灭。
俄罗斯和欧盟之间的经济问题也迫在眉睫。油价的崩盘重创了俄罗斯对欧洲出口的核心，而实际收入的下降加上卢布的贬值，使欧洲对俄出口形势同样严峻。马克龙等一些欧洲领导人坚持认为，欧洲需要重新思考中俄的接近。不过，当前的危机似乎在进一步推动两国的接近，尤其是在能源和经济领域。此外，据报道，特朗普政府正威胁对有争议的北溪2号进行新的制裁，此举将加深欧盟内部以及德美之间的分歧。
疫情开始后，欧盟与俄罗斯的合作是否出现了新的机会？俄罗斯可以利用与意大利合作的模式来帮助其他欧盟成员国，但并非欧洲所有人都认为这种模式有效。俄欧可以协调他们在周边地区的抗疫计划——从中亚和西巴尔干到中东和北非——但在目前的条件下，双方开展这种工作的能力都非常有限。
还有传统的议程，包括维持欧盟-欧亚经济联盟对话、加强欧安组织、发展5G技术、努力维护伊朗核协议、在环境问题上进行合作等多种议题。不过，在这些领域根本性重启双边关系似乎不太可能。
然而，即使是这些相对温和的机会也不应该被忽视。许多专家预测，冠状病毒大流行将急剧加速正在进行的国际关系调整，最终可能导致美中两极格局的出现。俄罗斯和欧盟都不希望建立一个僵化的全球两极体系，因为这将束缚双方在世界舞台上的活动自由。保持和发展莫斯科和布鲁塞尔之间的合作，可能是抑制这种负面趋势的机制之一。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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